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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艺术和文学唤醒对弃置物件的感知

  • 文学
  • 2025-02-12 10:18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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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大型城市建筑至微小的日常器具,被废弃的物件还能孕育新的可能吗?透过文学与历史可否检视出新的意义?近日,中国香港的大馆当代美术馆全新展览“胡晓媛:异路”拉开帷幕。展览以七组十二件全新委约的作品,包含装置、声音、绘画、录像及文学创作等,通过生物遗骸和建筑废墟,唤醒人们对被弃置物件的敏锐感知。

“胡晓媛:异路”展览场景,大馆当代美术馆,中国香港

此次展览是大馆当代美术馆的“突破”系列之一,联同“艾莉斯亚·夸德:彼托邦”与“梅芙·布伦南:物方志”同期展出,三位女性艺术家的展览以多样面向探索物质与叙事,并反映大馆致力于推广当代艺术,以及加深公众对当代艺术理解的承诺。

胡晓媛1977年出生于哈尔滨,过去二十年间活跃于当代艺术界。曾于2007年参展德国卡塞尔文献展,是该展览的首位参展中国女性艺术家。此次她带着其独特的视野来到香港,通过装置、声音、绘画、影像和文学创作,重新审视她作为女性的生命经历。在她独特的视觉叙事中,艺术家运用生物遗骸和建筑废墟,结合金属、石材等传统造型艺术中常见的媒材,将自然知识、历史记录和文学隐喻交织在一起。

胡晓媛聚焦于社会与生物系统的丢弃物:城市拆迁的旧钢筋、用过的日常生活器具、干瘪的水果、空洞的蜂巢、风干的昆虫翼,甚至还包括海洋生物的遗骸。在胡晓媛眼中,无论有机或无机,从大型城市建筑至微小的日常器具,抑或从自身至世上的芸芸万物,都有各自的生命轨迹。她将这些看似毫无关联、失去功能的材料重新摆列、并置和组合,再透过文学和历史检视其意义。

大馆当代美术馆提供了一个静思的空间,聚焦于日常生活的细微之处。在纱幔与光线精心营造的时空中,胡晓媛讲述着关于进化与命运、变异与放逐、封闭与自由、群居与个体的故事和思考。展览的最大特色之一是用“绡”制作的半透明纱幔在展厅辟出不同的参观路径,通过特制的人造光线及其难以言喻的光线变化,在空间中营造出独特存在的时空感。

绡,即生丝,是丝绸最原始的形态,柔软、脆弱并透着微光。在绡美丽且柔软的形态下,隐藏着鲜为人知的生丝取丝过程,首先要将茧加热至蒸熟以杀死里面的蚕,借此防止蚕在破茧时破坏丝心蛋白链,然后将茧浸泡在热水中以软化胶水并松开纤维,最后在缫丝过程中捻合而成得到生丝。绡不仅以纱幔的形态存在于展览中,还多次被胡晓媛用来附着、覆盖与包裹作品。

“绡的使用,是我的视角,通过混合各种材料,我想表达出材料背后的生物、历史和文学的叙事,与对自身命运的观察交织在一起。”胡晓媛说。

作品《荒原上的花冠,或者,花冠上的荒原 》

胡晓媛喜爱文学与诗歌,展览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以犹太裔德语诗人保罗·策兰(Paul Celan)的诗歌《花冠》为灵感创作的雕塑 ——《荒原上的花冠,或者,花冠上的荒原》。在这件作品中,胡晓媛将构树皮、桑蚕茧缫出的生丝、羊毛、玉米纤维制成的骸骨、干瘪的蜂巢与水果等失能的有机物,置于城市废弃钢筋和被打磨的太空铝构成的空间内,在不同材料带来的强烈视觉冲突中,折射出每一物件的个体命运和时空际遇,呼应了策兰诗作《花冠》中的隐喻:“从我手中秋天吃掉自己的叶子:/我们是朋友。/我们从核果中剥出时间我们教会它走路:/时间又归返壳里。”(中国台湾诗人谢旭升译)

作品《我有根,但我在漂荡》

《我有根,但我在漂荡》这件作品平静而脆弱,同样运用了太空铝板和旧钢筋构筑出一个形似书房的空间。书房一角悬挂着由艺术家撰写的半文言文式的小传,下方的台面则散乱地摆放着各种海螺、贝壳,以及蜻蜓翼、蝉翼、羊毛等材料。它们或是有机体的一部分,或是生命演化过程中的遗存物,皆象征了生命和记忆的碎片。艺术家通过这些精心摆置的材料,呼应文本中的故事,试图以视觉和感性的方式呈现对生命轨迹和变迁的感悟。

本次展览策展人、大馆艺术主管皮力博士表示:“胡晓媛的创作明显有别于人们习见的中国艺术。在宏大叙事中寻求文化与性别身份的认同,或以视觉符号表现艺术观念都不是她的创作取向。她更着重观察及体验日常事物的细微之处,并以近乎偏执的手法予以呈现。凭借种种拾得的日常材料,她以哲学思辨和日常生活中隐含的冲突为起点,通过物料的质感、文学隐喻、博物见闻展现出难以言说的当代生活体验与感官美学。胡晓媛代表了中国艺术的某一面向。”

此次展览将持续至4月13日。展览期间,大馆当代美术馆将举办一系列公众节目和教育活动,深入探讨展览所触及的主题。当中包括大馆对谈,邀请艺术家和特邀嘉宾进一步探索展览有关的艺术概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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